苏灯布丁

*谨以此文献给我的大宝贝儿阿濂儿 @卍千岁濂卍 对不起错过了你的生日，请收下这份迟到的生贺，也谢谢你曾为我敲击的火石。祝愿你新的一岁，健康快乐，平安顺遂！

*请务必播放《心墙》阅读w

*演员澳x歌手耀 一万两千多字完结

*本文只有澳耀cp，其余所有全不是爱情

*少量省拟及原创角色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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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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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 我习惯了       】

【   你敲击的火石灼烫着   】

【       我习惯了的黑暗      】

 

  今天是王濠镜的生日，然而这位寿星却还因为新剧的拍摄而投身于剧组无法回来与自己一起庆生。王耀也不失落，冲凉之后，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大咧咧地坐到沙发上开了电视机。屋子里开了暖风，暖橙色的灯光混着从落地窗透进来的浓浓夜色酝酿出了一室的静谧安然。今日王濠镜有一期访谈节目播出，虽然是两周之前录好的，却因为会在他生日的这天播出而将“为他庆生”也列为主题之一。王耀显然早已特意将这段时间空余出来，打算一边抱着爆米花一边透过电视屏幕欣赏已经两月未见的恋人。

 

  其实也算不上两个月未见吧，他们平日里也会有视频聊天。然而近一个月两人实在是太忙，王濠镜的新戏正拍到高潮，王耀则是辗转于各个城市开演唱会，所以平日里的联系大多都是微信上一两句互相错过时间的日常寒暄。

 

  离节目播出还有两分钟的时间，王耀调好台，电视上正来回播放着牛奶和家电的广告。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一个十寸左右的黑森林蛋糕，王耀拆开一包店家赠送的生日蜡烛，小心翼翼地在蛋糕上等间距地插了六根，形成一个圆，像是一只鸟笼，牢牢圈住蛋糕中心的名字——王濠镜。

 

  “抓住你喽~”大功告成！王耀一边轻快地说着，一边拍拍手探身去取放在茶几另一角的打火机。

 

  伴随着最后一个广告播放完毕，节目开始了。主持人率先登场，在他做开场词的时候，王耀正一根一根地点燃蜡烛。屋内的光线较暗，如豆的烛火小小的一团颤抖着摇曳两下而后安静下来，安稳地燃烧着。火光映在王耀的眸中，像是凝结成了一块光泽圆润的血琥珀，明亮的颜色却满溢着柔情，甚是好看。

 

  “下面，就让我们请出今日的嘉宾——”

 

  主持人的这句词说得可谓是万分艰难，现场的粉丝们早在暗暗鼓着劲儿等着这一刻，还没等他说完就开始大声欢呼起来，直直盖过了主持人的声音，令他不由得停下几秒露出一个无奈却又宠溺的笑，等待欢呼声稍降才继续接道：

 

  “王濠镜！”

 

镜头一瞬间转向观众席，一个个绿色的应援牌连成一片，恍若一池塘被风拂过的荷叶，有节奏地摇晃着。

 

王耀停下为蛋糕拍照的手，又瞧了两眼方才为蛋糕拍的几张照片后，将手机锁屏、放到了一边，随后向后一靠，松了劲儿整个人陷在沙发里，目光则移向电视屏幕，等待着那人出现。

 

一秒、两秒……在所有人的屏息和目不转睛中，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渐渐从台后的阴影中走出来，一时间万千灯光恍若从天而落的银河星光，流泻于他身上，明亮耀眼、闪闪发光。

 

王濠镜缓缓走至舞台中央，他今日穿着一身剪裁良好的黑色西装，衣领和袖口处镶着一排细小的马克赛石，在聚光灯下闪耀着细碎却夺目的光泽。王濠镜先是微微仰头，目光延伸向上前方，两只手臂也抬起一个不大的角度，像是站在一处山崖之上，迎着如潮水般扑面涌来的欢呼声和灯光，缓缓阖上了眸子。

 

像是在享受着光落在脸颊上时轻盈的温度，又像是在聆听着乘着风送入耳畔的呼喊声。

 

片刻之后，他收起双臂，整个人向着现场所有的观众，向着数台不同位置的摄像机，向着万千守在电视机前的观众，深深鞠了一躬。

 

一瞬间观众席上又一次爆裂出了如潮水般的呼喊和掌声，一浪一浪，此起彼伏，经久不歇。

 

他的发丝比起上次两人见面时要稍稍长长了些许。他今日带的隐形眼镜，鼻梁上少架了一副镜片，使他的眸光看起来愈发真切温润。仍是三七分的发型，造型师却为他挑了一个稍高的刘海，发稍微卷软软地垂下来，有几缕轻轻划过眼前。看着站在舞台中央的王濠镜，看着他仰头时像蝴蝶一般停在他眼睫上的光，看着他鞠躬时露出的一小段白皙的后颈，王耀感觉心头像是被人放了一个小小的火炉，暖暖地燃着，熏得他眼眶发烫。

 

主持人终于将现场几近鼎沸之态的欢呼声给压了下去，笑着请王濠镜坐到舞台另一边早已准备好的小沙发上。王濠镜的仪态极佳，不管是行走还是坐姿都十分端正。他的背总是挺得很直，衬托出脊背优美的曲线。如今坐在小沙发上，笔直修长的双腿交叠，裤脚上提，露出里面黑色棉袜包裹着的脚踝。

 

在主持人也落座之后，访谈终于开始了。主持人在深呼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内心，又感慨了一番王濠镜粉丝的热情如火后，便请王濠镜与现场及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打个招呼。

 

演员做久了，自然知道自己哪种姿态、何种角度在摄像机下是最为迷人的，王濠镜也没刻意动作，只是对着镜头淡笑着道：

 

“你们好啊，我是王濠镜。”

 

话音刚落，现场有几处的粉丝又开始尖叫起来。

 

主持人连忙向现场摆了摆手笑着开玩笑道：“你们要矜持一点啊，这要是说一句话就叫一次的话，咱们这个节目录到明天早上都录不完了。”现场立时笑声一片。

 

在快速介绍过赞助商和网络播放平台后，主持人终于切入了今日的第一个话题，也是王濠镜近日在拍的正剧大戏《偶成》。

 

“这是您与王嘉龙先生的第二次合作了吧？感觉如何？”主持人盈满笑意的话音刚落，台下的某些粉丝立时骚动起来，要知道自从一年前王濠镜与王嘉龙合拍的双男主电影《当我死时》热映大火之后，伴随着令人震惊的票房数字和无数荣誉奖项而来的，还有一批因戏内两人的兄弟情而催生出的一批cp粉，人数之多，声势之猛，可谓是前所未有。

 

彼时王濠镜刚因为一部民国历史正剧《任伊老了》而大红大紫，这部戏的剧本很是不错，剧情紧密厚实，环环相扣，引人入胜。其制作班底也是顶配，编剧将家国大义与男女主角之间至死不渝的爱情融合得恰到好处，所有主题曲及背景音乐则是全权交给了歌坛老将王耀一手制作。女主角是当红演技派演员，配角们也都个个出彩，同台飚戏，使得整部剧恍若一个磁石，吸引着观众们投入剧情之中。许多观众都说后面的十好几集都是流着泪追完的，感觉看个剧都像被人用小刀片轻轻在身上划拉一样，又痛却又停不下来。

 

这部话题度与口碑双丰收的大戏一举巩固了王濠镜在电视剧行业的地位，在他的成名剧《青灯》之后，作为又一部代表作被写在了他的简介之中。

 

而《当我死时》则是在那个时候接下的，也是王濠镜叩响电影之门的敲门砖。

 

“王嘉龙他、他是一个很认真负责的演员，很有实力，”王濠镜说到这里微微抿唇，轻笑着开始败坏王嘉龙的形象，“他嘴很毒的，也就粤少能受得了他。”

 

“……”王耀看着电视不说话，转身拿起手机解锁并打开微信，果然王嘉龙已经在微信群中圈王濠镜了。

 

【你龙哥：@濠镜先生 你等着呵呵[微笑]】并配以微笑表情。

 

【京圈大佬：[阴险][阴险][阴险]】京爷紧接着发了三个奸笑表情表示吃瓜看戏。

 

王耀看着他们的互动颇觉好笑，指尖悬在信息输入框上停顿了两秒，最后还是移开了去，关了微信打开微博，登上了小号。果然微博cp粉都已经因为方才王濠镜的话而兴奋炸了，在网络上观看的粉丝立刻截图转发并配以“相爱相杀啊！！”“互怼组又来了！！”等等的字样，欢腾成了一片。

 

然而其实，事实是王濠镜在与王嘉龙认识之前，便已与王耀确定了关系，而他们二人相识的缘分还是王耀牵的线。王濠镜自从他们确认关系的那天起就明确表示过他愿意公开恋情，然而却受到了王耀的反对。王耀不想公开。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享受这如同地下恋情一般的怦然心动感吧，也可能是别的什么更为私密的原因，只不过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这都令王濠镜的经纪人开心得不得了。

 

然而，虽然是自己不想公开，但是该吃的醋，还是要吃的。

 

王耀因为自身的歌手身份，与王濠镜相处于不同的圈子，平日里互动很少，所以自然没什么cp粉。曾经王濠镜和王嘉龙的cp粉声势浩大地攻占同人圈时，王耀也曾忿忿地、暗搓搓地开了小号在一个“论王濠镜相关cp的可能性”的微博里转发了一条“其实我觉得耀哥和王濠镜也挺配的”为自己拉票。结果刚转发没一会儿，就被一个cp党大粉单独转了出来嘲笑“哈哈哈老奶奶过马路都不服就服右边”。

 

结果微博瞬间爆了，一日里王耀那条转发就被轮了上千条，一水儿的哈哈大笑——

 

“右边耀粉也是拼了哈哈”

 

“哈哈哈哈居然拉到跨圈！这是真·拉郎了！”

 

云云。

 

王耀当时看着转发，实在是意难平，一气之下登陆了王濠镜微博，想了想，冷静了下来，又关了。又登上小号不死心地挣扎道：“王濠镜不是说他是耀哥粉丝嘛”。

 

结果嘲笑更胜：“哈哈镜哥还说他是听nili耀的歌长大的呢哈哈哈哈”

 

耀哥关掉了微博。

 

十六岁就出道怪他咯！？相差六岁也不是很大嘛！？

 

想到这些陈年往事的王耀，又拖过方才被他甩在一边的手机，打开了微信。里面又刷出了条新信息——

 

【你龙哥：@歌手先生 快管管，你家那位又在造我谣】

 

王耀看着哼哼两声，抬手打字。

 

【歌手先生：有时间管他，不如管管你俩的cp粉[白眼]】

 

【你龙哥：怪我咯？你以为我想啊？电影结束后我不就已经说了我们只是朋友关系了么[白眼]】

 

【歌手先生：我不管】

 

【你龙哥：再说我最热cp也不是和他啊？@yue】

 

【只是一个填词写曲的粤：别、别拉上我】

 

【只是一个填词写曲的粤：溜了溜了.jpg】

 

【京圈大佬：贵圈真乱.jpg 不是说你们港圈随便排列组合俩俩都是cp么[阴险]】这还有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濠镜先生：我不是港圈的靴靴^ ^】王濠镜突然冒泡。

 

【京圈大佬：哟，镜哥下戏了】

 

【濠镜先生：没，还有一场，休息，这就走了】

 

【你龙哥：该滚哪滚哪靴靴 @濠镜先生】

 

【濠镜先生：我是耀圈的^ ^】

 

“噗！”王耀看着手机没忍住笑出声来。连忙打字。

 

【歌手先生：么么哒@濠镜先生】

 

【你龙哥：食屎啦你们.jpg】

 

这微信群是王耀好几年前建的，里有着来自不同圈子的几个人，相互之间都是好兄弟，自然对王濠镜和王耀在一起了的事情清楚明了。

 

王耀将聊天记录往上翻了翻，反复又看了几遍王濠镜突然冒泡的两句话，又抬头瞧了瞧电视机里的那个人，突然感觉这一次的分离确实有些长了。这个他两个月未曾触碰到的人，仿佛一下子离他很近，又一下子离他很远。

 

突然就有点想他了。

 

电视机中的访谈还在继续，主持人又接着问了问关于新戏《偶成》的剧情以及拍摄趣闻，而后话锋一转，轻声道：“我们都知道，濠镜先生您是在拍完《青灯》之后才步入观众的视野的，一下子被推到娱乐圈的中央，一夜成名，您的感觉是如何的？”

 

屏幕里的王濠镜听闻这个问题后，微微低了下头，目光垂下，露出一个清浅的笑，他又低喃了一遍这四个字：“一夜成名啊……”

 

  全场的人都安静地陪着他默然了两秒。

 

  “我曾看到过山作的一句话，”半晌他突然开口，“他说‘那种一夜醒来名扬天下的感觉，只有那些吃尽苦头的人，才深有体会。’我一直觉得，我的成功并非偶然。在拍摄《青灯》之前，我曾经历过……”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吞咽了一下，接着说道，“经历了很多。”

 

  主持人闻言若有所思地接过话：“是呀，您在之前也拍摄过许多高质量的剧，比如《我用残损的手掌》、《失去的岁月》、《红帆船》等等，虽然都并非主角，然而您在这些剧中的演技也都十分娴熟了。”

 

  “是啊。”王濠镜的目光一直落在搭在膝头的左手上，他低低地应着主持人的话，修长的手指攥在一起轻轻互相摩擦着，不知在想着什么。

 

  “后悔么？”主持人忽然道。

 

  “嗯？”

 

  “我是说不甘心么？”主持人解释着，“我听说您曾经被人嘲笑是‘娱乐圈小透明’，对于曾经数年时间的蛰伏，您不会觉得很不甘心么？为什么自己明明有实力，却仍是只能默默无闻地站在角落里……您是怎么看待那些独自一人的日子呢？”

 

  “呵呵……”王濠镜闻言轻声低笑了几声，“北岛先生曾说香港的作家更喜爱孤独，编剧严歌苓也借电影《梅兰芳》中邱如白的台词谈自己对梅兰芳的理解：‘谁要是毁了这份孤独，谁就毁了梅兰芳。’我觉得孤独是创作必不可少的一个过程。我是一个演员，我一直觉得演戏是我的使命，当我去完成一个个角色的时候，实则是再塑生命的过程，并没有那种功利的目的在里面。你始终要带着敬畏之心去触碰另一个人的人生，不能敷衍，否则便会留下遗憾。那种遗憾不是名利便能轻易填满的，它们看似不痛不痒，却会在你每次回想到它们的时候，对你说‘你当时敷衍了事了，你没有尽力’，至于不甘心……北岛先生的那句话，我觉得可以代表我的看法——‘只有那些甘于寂寞清贫而不屈不挠者才是，真的爱这行。’”

 

  主持人不由自主地为他轻鼓了几下掌。在场的观众都听得入了迷，这时候也终于反应过来，掌声一点点响起。

 

  王濠镜却接着说道：“我也曾有过迷茫的时候。曾经有一段时间我过得很艰难，然而幸而我坚持过来了。现在总有许多人在祝贺我的成功，然而只有我自己知道‘成功，是差一点就失败了的意思’*娱乐圈内，舞台边缘和舞台中心，有时候也许只差一个人拉你一把。”他说着像是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中了，面上的神情变得柔和起来，喃喃，“幸而我遇到了……”然而这几个字的音量终究实在是太轻太小，主持人并未察觉到，电视机前的王耀也没有察觉。

 

  与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王濠镜同样，沙发中的王耀的思绪也随着王濠镜如同讲故事一般的陈述中渐渐飘远。

 

  他想到了第一次见到王濠镜时候的情景。他虽然是个歌手，然而却因为对演戏很有兴趣曾经参演过一部古装剧，名为《山行》。他在里面演一位浪迹江湖的少侠，扎着高高的马尾，一剑一马，行走江湖。因为是配角戏份较少且他对演戏还真有几分灵性，那部剧后来大火的时候也曾为他圈了不少粉，直到现在还有人嚷嚷着期待他的下一部戏呢。不过后来王耀还是回归了老本行，只不过在和王濠镜相恋后，在那人的支持下，他也曾花费了两年去专门学习演戏，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他认识王濠镜这个人便是因为这部古装剧。彼时王濠镜还是一默默无闻的小演员，得了一个清秀富家公子的角色，在戏中只出现了短短二十几分钟，却全是与王耀的对手戏。也正是这短短的一次交手，令王耀察觉出王濠镜的实力。彼时还没有学过演戏，只凭着一丝灵性在演绎的王耀在和王濠镜演对手戏的时候，第一次感受到了演员之间互相牵引的那种“张力”，王濠镜入戏后整个人散发的气场带领着他完全入戏，甚至激发出了他的不少演技。

 

  下戏后，被震惊到的王耀特意绕去找了当时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这个小演员，问出了他的名字。那人完全没想到他会来找自己，面上竟然泛上些许红色，有些腼腆地道：“我是您的粉丝。”

 

  那一次短暂的相逢，就像短篇小说中没有未来的开端，短暂的停留之后便干脆利落地画上了句点。

 

  然而在王耀的心中却远远未曾结束，彼时的他尚不知道身为知名歌手的自己能给予这个人什么帮助，却仍是看着那人得了自己签名后离去的背影，将王濠镜的名字记在了脑海中。

 

  后来的结果就如他所预料到的一般，《山行》播出后，几个主角包括自己都大火，然而王濠镜的那二十几分钟仍是被淹没在整整六十几集的洪流之中，平淡无奇的就像一粒翻滚于浪尖上的沙，那么的特别，却又没什么特别。只有王耀在之后反反复复地看了好几遍。

 

  后来的两年两人都未再有丝毫的联系。毕竟一个是十八线小演员，而另一个则是叱咤歌坛的当红歌手。时光慢慢推移，直到历史正剧《青灯》的导演找上王耀，说想请他为电视剧制作主题曲。拍摄《青灯》的导演张雪峰与王耀素来关系很铁，机缘巧合认识后，聊人生聊理想，一拍即合，迅速成为一起喝酒谈天的好哥们。张雪峰素来只拍大制作、高品质的正剧，而《青灯》也正是他韬光养晦数年的匠心之作，当时为了为自己的男主角找一个又有颜又有演技又年轻的演员可谓是费尽心血，头发都一把把地掉。于是，当俩人一起吃饭，他一边大吐苦水一边把自己戏中男主角的性格外貌描述给王耀时，王耀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当初那眉清目秀的脸。

 

  “我觉得……你说的这位男主角就是王濠镜呀。”王耀一边在脑内费劲地搜寻着两年前的那个已经开始变得模糊的身影，一边道，“他简直太合适了。”

 

  张雪峰导演闻言木讷地抬起头看他：“王濠镜是谁？”

 

  当然他不可能就因为王耀的一句话便定了这男主角。不过张导在这个酒局过后还真就回家搜索了一下王濠镜的名字。抱着“好哥们介绍的要给个面子”和“反正也没有合适的人选不如看看”的想法，他看了一部王濠镜参演的电视剧。

 

  然后他就看了一部，又看了一部……

 

  在将王濠镜叫过来试戏之后，《青灯》的男主角便就这么干脆利落地拍板儿了。

 

  官宣的时候，自然引来质疑无数。不过一切的质疑声和谩骂声在剧播出并大获成功之后，又一致地变成了赞美和夸耀。王濠镜这个名字从无人知晓到家喻户晓也不过是一个秋天的事情。张雪峰对他演绎的男主角非常欣赏，总在王耀面前夸耀说他成全了《青灯》。然而，到底是王濠镜成全了《青灯》，还是《青灯》成全了王濠镜，又有谁真正知晓呢。

 

  而王耀与王濠镜真正的开始，便是缘起《青灯》。

 

  ——青灯掀开梦的一角，你顺手挽住火焰，化作漫天大雪。*

 

“您似乎曾有一个女朋友是么？”主持人轻声问道。

 

“嗯。是的。曾经，”王濠镜闻言一愣，似乎是没想到他会突然问到这个，他轻笑了两声毫不避讳地点点头，又补充道，“很多年前的事了。”

 

“您别见怪，”聊到了敏感的话题，主持人有些尴尬地笑笑，转过头对现场的观众说道，“我们都知道王濠镜先生平时很少有机会能上综艺或者访谈节目，大家也都想借着这个机会更了解他一点。”他又转回头对王濠镜不好意思地笑笑，“若是您有不方便说的，可以不回答。”

 

“无事。”王濠镜仍是笑意浅浅。

 

王濠镜平日里确实很少上综艺或者访谈，倒不是说他抵触这个，而是真的因为行程太满。当初他不火的时候，没人来找他，现在媒体一窝蜂地涌上来，他反而没有时间了。而行程空余下来的时候，与其上综艺跑通告，他更愿意和王耀对对时间表看能不能一起休个假。故而，他的粉丝也都是费尽心思地从各处扒些边角料来了解他。

 

知道他曾交过一个女朋友，也是从数年前王濠镜的一条微博里扒出来的。那条微博发在凌晨两点多，只有寥寥数字——她也离开我了。

 

“这个女朋友您交往了几年呢？”

 

“唔……”王濠镜想了想答道，“六年、应该有了吧。从大学开始的。”

 

“哦，”主持人有些惊讶，“只交往过这么一个么？”

 

“嗯，”王濠镜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道，“我比较长情吧。”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还有些固执。”

 

“啊、固执，”主持人了然，“就是那种很难动心，然而一旦动心，却又很难转变的类型？”

 

“哈哈，差不多吧……其实挺麻烦的性格。”王濠镜笑了，又道，“其实也不是很难动心……还是要看对象是谁。”

 

“那既然交往了这么久，为什么最后会分开了呢？”主持人满面疑惑。

 

这是一道难题。

 

王濠镜缓缓吸了一口气，微微皱了眉头，像是在斟酌用词：“大学毕业之后，人就会变得现实许多，当初豪气万千的梦想就恍若五彩的琉璃，看着炫目，四处碰壁之后，轻而易举地便碎了。我觉得那段时间……那段长长的时间，就恍若黎明前的黑夜。在黑暗中，想要前进的话，不仅需要互相扶持的手，还需要火光。”

 

他停顿两秒，又道：“可惜，我们都不是彼此的火光。”

 

他说的模糊朦胧，听得人一知半解，主持人露出不解的神色：“您的意思是，无法带给对方……希望？”

 

“嗯……”王濠镜垂眸思忖片刻道，“怎么说呢，就理解为我们都无法给予对方对方想要的未来吧。当热情甚至感情都消磨殆尽后，便只剩执念了……”

 

“还是两个人不合适。”主持人下了结论。

 

  “嗯……”王濠镜应道，“我曾经非常努力地想要挽留她。仿佛失去了她，我就会被浓重的黑暗泥沼一点点吞噬殆尽一般，接近于病态地害怕着。和她在一起的时光从那时起开始渐渐变得氧气稀薄，一分一秒，每时每刻，我都变得越来越呼吸不畅，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而亡。精神也变得愈发紧张，像是一根绷紧的弦。她离开的那天，我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她的手腕，”他的声音平静而恬淡，仿佛在说着别人的故事，安安静静地娓娓道来，说到这里时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又接着道，“可能就是这份被束缚的疼痛令她也变得和我一样痛苦。我们始终无法给予对方排解，所以痛苦与痛苦叠加，就变成了双倍的痛苦。”

 

  “她还是离开了。”主持人道。

 

  “有些东西便是你越想抓住，便越流失于指缝。”

 

  “那段时间我确实是比较难过的。因为我母亲的病情加重，自己的工作也不顺畅接不到戏，以及交往了五年之久的她最终还是离开了我。那感觉就像是老天爷拿着一把锐利的砍刀，一根一根，毫不留情地，砍掉我的枝杈。我只感觉我身边的人本就不多，却还一个、一个，一个一个，头也不回地就都离我而去。”他停顿了几秒，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空场上，又重复了一遍，“十分难过。”

 

  王濠镜的母亲最终还是在那场疾病中离开了他。如此轻描淡写地说着人生中巨大的变故，大概这坦然的背后到底隐藏着多么痛苦的过往，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吧。他把这段时间，这段长长的时间，称为“黑暗”。

 

“因为没有合适的工作，我开始将自己锁在屋里，窗帘拉着，一遍一遍地看过去的电影和电视剧。”

 

  “这样的日子大概持续了有两个月之久吧。这段时间内没有一个人来联系我，那感觉就像被全世界遗忘了一样。直到那天，经纪人突然给我打电话，说来工作了。”

 

  “《青灯》对么？”主持人道。

 

  “嗯。”王濠镜终于又露出来了一丝笑意。

 

  “我后来觉得，也许那个时候，我不是怕她离我而去。我只是怕一个人。怕只留我一个人置身于黑暗之中。”他顿了顿，“她可能也发现了这点。”

 

“现在，我很庆幸，她当时离开了，我当时让她离开了。后来我们便不再联系。两年前她结婚了，在给她发了祝福的短信之后，我便删除了关于她所有的联系方式。”

 

  “她不后悔么？我是说，你看你现在这么有名气……”

 

  “怎么说呢，有些人终将无法走到一起。就像两片相对着的海洋，面对面涨潮，浪花相遇，碰撞，而后落下，退去。它们终将无法汇聚在一起。”

 

  似是察觉到气氛变得有些凝重，主持人连忙转移话题道：“对了，似乎从来没有人问过，张雪峰导演当时是如何找上你的？”

 

  “呵呵，”王濠镜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他眸子一亮，调整了一下坐姿，接着道，“这个说来也是缘分。是王耀先生向导演推荐的我。”

 

  “王耀？诶？歌手王耀么？你和他很熟么？”主持人讶异。

 

  “嗯。我是他的歌迷。”王濠镜的话中带着淡淡的温柔。

 

  王耀还是第一次听到王濠镜谈起他过去的这个女朋友的事情。他虽然知道他曾有过这么一段感情，然而两人相处间却谁都没有刻意去提起过这个话题。说来也奇怪，两人在一起之后，王耀虽然吃过王嘉龙那莫须有的醋，却从未吃过这个真实存在的王濠镜的前女友的醋。

 

  应该说，他在与王濠镜交往的过程中，那个人从未给过他一丝一毫的、让他为这件事吃醋的由头。他给他的是滴水不漏的、完完整整的一份爱。

 

  王耀突然想起了两个人交往后他的第一次生日。当时王濠镜正在剧组里拍戏，两个人身处不同的城市，那个人却仍是定了深夜的航班飞回来为他庆生。他永远忘不了，那天自己在得知他飞过来后便下楼去迎他，在漫天星光下，自己看着那个人略显疲惫的神色，和绽放于月光下的笑，使劲地揉乱那个人的头发，心疼地道：“这么短的时间，你飞回来作什么？！不就是一个生日……”

 

  王濠镜闻言却只是默默无言地伸出双手，带着深夜的寒意和一颗热烈跳动的心脏，静静地抱上来，将脑袋枕在他肩膀上，在他耳边轻声道：“你永远都不会明白，你的生日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

 

  砰——

 

  就像沉寂百年的钟，恍然被人敲响。

 

  王耀一瞬间像是心跳过载了一般，大脑一片空白，耳畔轰鸣中，他只能僵着手环上王濠镜的脊背。

 

  是啊，他不知道。他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之与王濠镜，到底是有多重要，他也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何对王濠镜如此重要。

 

  就像王濠镜永远也不知道他在自己心中有多么重要一样。

 

  能想起来的事，都不是多么大不了的事。他们的恋情，从最开始王濠镜作为粉丝对王耀的喜爱和王耀对王濠镜演技的欣赏开始，到后来的朋友关系，再到最后的恋人关系。填充这条路的，并非是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件，而是一块块如同鹅卵石一般的细节小事，虽然细小，却又每一桩每一件都闪着刻骨铭心的光，数量之多直将这条通向爱情的小路铺的满满当当，不留一丝空隙。

 

  王耀虽然年纪轻轻就作为歌手出道，接下来的歌手道路也是顺遂得令人生羡，脍炙人口的金曲一首接一首，然而他其实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梦想着成为一个演员。然而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人能够从事自己喜爱的事业呢？王耀也不能幸免地开始被命运选择，一点一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人生离演员之路越来越远。

 

  到后来他成名之后，就更加无法随心所欲。拥有一切的人其实往往没有一无所有的人勇敢。他会想：“如果我现在暂停歌手事业而去学习演戏，就意味着有一段时间没有作品，就意味着淡出公众视野……”“如果自己学了演戏并没有什么用呢？得不偿失了呢？”“如果自己踏错这一步，又重新变得一无所有了呢？”

 

  “去做吧。”王濠镜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

 

  “做你想做的。”

 

  与自己的纠结害怕不同，王濠镜说得甚是轻松，却又不是敷衍，而是带着一种温柔的坚定。

 

  一瞬间，自己所有的质疑和反问，哽在喉头的迟疑与犹豫，所有的一切，都消融在了他的目光中。

 

  ——有时候也许只差一个人拉你一把。

 

  有时候是一句话，有时候是一个手势，是一个眼神。催使着你迈出那一步。

 

  北岛如此写到：在生死之间，爱恨之间，成败之间，荣辱毁誉之间，差的往往就是这一步。人生如此，命运如此。

  

  “即使你学成回来，淡出了公众视线，人气大减，重新变得默默无闻，然而你却不是一无所有。”那个人在午后温暖的阳光中笑道，声音低沉温柔，“你还拥有不后悔和我。”

 

  王耀嘴唇蠕动着，想要说什么，却吐不出一个字节。

 

  那个人又接着一边思考着一边说道：“嗯……即使你学无所成，仍是够不到那个梦想的话，你也还有我。”

 

  “也就是说，无论如何，你都有我。”那个人笑得愈发温柔，冲着王耀微微一歪头，素来沉稳的人此时竟显出几分调皮来，反问道，“拥有我，还不够使你有底气么？”

 

  王耀再也忍不住心中涌上的炙热与酸涩，几个跨步走上前去将那人紧紧抱住，将自己埋在那人的胸口，闷闷地道：“我只要有你就够了。我只要你。”

 

  访谈进入尾声，主持人开始为粉丝谋取福利：“大家都知道，王濠镜先生的声音是非常好听的。温柔音色的低音炮嘛，是不是。”

 

  “是！——”场下的粉丝开始欢呼。

 

  “那么我们今日的最后一个节目就是由王濠镜先生在现场为我们朗读一首由工作人员精挑细选的诗歌。”主持人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走下舞台，将整个舞台留给王濠镜，“下面有请，王濠镜先生带来一首，北岛先生的《习惯》。”

 

  一瞬间四周的灯都暗了下来，偌大的演播厅静静悄悄。仿佛在等待着睡前故事的孩童一般，大家都屏息倾听。

 

  王濠镜仍是坐在小沙发上，修长的手指缓缓打开手中印有诗歌的朗读本。聚光灯的光单独为他在黑暗中辟出一个明亮的角落，空气在他周围停下脚步，细小的尘埃越飞越低，待到一切都翩然落下之后，王耀听见王濠镜的声音——

 

  “我习惯了你在黑暗中为我点烟”

 

  “火光摇晃，你总是悄悄地问”

 

  “猜猜看，我烫伤了什么”

 

  ……

 

  再一次与他相见是在《青灯》片尾曲的录音棚。

 

张雪峰导演曾和王耀说过一件很奇怪的事。他说他当时找王濠镜接下《青灯》的时候，王濠镜看起来并不十分情愿。按理说，这么一个众多当红明星上赶着想要参演的正剧，他一个当时没有戏演的小演员，不应该是这种犹豫甚至有些提不起劲的态度。

 

是的，谁都不知道。在母亲过世，女友离去，前途迷茫的那个时候，他曾萌生退意。

 

“后来还是报上了你的名字，他才答应来试镜的。”张导说到这里的时候，颇有些不忿，“我做导演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这么憋屈！要不是他太合适，舍了他太可惜，当然还有一点点你的面子，我才不请这尊佛呢！”

 

  王耀当时并不知道王濠镜所遇到的那些变故，他以为，那个如玉一般温润的人，仍是如他记忆中勾勒的那般，留着一个柔和的影子。

 

  然而在王濠镜去录制《青灯》的片尾曲的时候，王耀才又一次见到了他的面容。有些苍白，有些憔悴，更多的则是暗淡和疲累。

 

  明明什么都没做，却累的只想就那么睡死过去，再也不醒来才好。

 

  录制的过程并不十分顺利。王濠镜虽然平时也不少唱K，然而在KTV和在录音房总归是不一样的，然而这首片尾曲按计划则是一定要由男主角演唱的。与有些焦急的在一旁监督的王耀不同，当时不得要领的王濠镜，却并不着急，他很平静，像是什么都无所谓了。

 

  中场休息，王濠镜独自一人打开了门，穿过走廊，走到走廊尽头的小阳台上。那日天色已晚，是个阴天，不见月光，周遭浓重的夜色，像是一张张大的口，迎面扑来，就要将他吞噬殆尽。

 

  王濠镜感觉很紧张。紧张到过了头却有些破罐破摔般的死寂。他摸一摸兜，掏出一根烟叼在嘴上，半晌过后才发现没有带打火机。他平时不大抽烟的，真正想抽的时候，却又抽不得。

 

  他叼着烟垂了头轻笑两声。

 

  唰啦——

 

  火柴划过的声音，王濠镜有些惊讶地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团小小的火焰在一只微微收拢的掌心中跳动着发着光，在这漫天漫地的黑暗中，摇曳着照亮了对方的脸。

 

  王耀将他衔着的烟点着，而后道：“抽完了，就回去吧。再录一遍。”

 

  王濠镜的面上浮现出了一丝难堪和苦涩，他犹豫了半晌，喉头吞咽了几下，终究还是说道：

 

“不了吧。”

 

谁也不知道他是在想放弃录歌，还是放弃出演《青灯》，亦或是放弃演员这条仿佛看不到未来的路。

 

谁知王耀却被他这句轻描淡写的话激怒了，他一把狠狠攥上王濠镜夹着烟的手的手腕，猛地转身，大跨步的拉着他就往录音室走去。王濠镜一个怔愣，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只得任由那人拉着自己的手走在长长的走廊之上，指尖还没吸完的烟，冒着一个忽明忽灭的火光，划出一道颤抖的弧线。

 

王耀没说什么，只在进门的时候，像是命令一般强硬地对他说：“我指导你，再来一遍。”

 

“那要是还不行呢？”王濠镜隔着一小段距离，望着那人的眼，语气里透着些许无奈，手中夹着的烟眼看就要烧到皮肤。

 

闻言王耀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至极的事情一样，琥珀色的眸子瞪得浑圆，重重地理直气壮地说道：“那就再来一遍啊！”

 

“……”王濠镜一时间像是被噎住了一般，找不到任何词来反驳。

 

“现在继续的话，成功时，你曾经所做的一切就都是‘积累’；现在放弃的话，你曾经所做的一切，就全部被归为‘浪费’。自己选吧。”

 

他这话蛮不讲理得简直像个土匪头子。

 

那个时候的王濠镜却是在怔愣许久后笑了笑，呼出口气，将烟屁股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又一次走进了录音室。

 

电视机中的王濠镜仍在缓缓低诵着诗歌。明明是念给所有观众的一首普通的诗，王耀却听出了只有他一人能懂的深意。

 

习惯。

 

他习惯了王濠镜睡觉时轻柔地搭在他腰间的手臂，习惯了王濠镜从他身后环抱上来时暖暖的胸膛和轻缓的鼻息，习惯了王濠镜戴上眼镜时的温柔，也习惯了他摘下眼镜时的孩子气，习惯了他叫自己“先生”、叫自己“王耀”和拖长了声音只单单地叫自己的名字，习惯了他如天空一般澄澈的爱意，也习惯了他如大地一般安稳的守护。

 

他也习惯了去为那人做些什么。习惯了手指轻揉那人发丝时偶触头皮传来的淡淡温度，习惯了踮起脚尖出其不意地偷一个吻，习惯了为那人学上一两句粤语情歌，然后挑一个只有两个人的宁静的夜单独唱给他听，习惯了与他十指相扣，手指轻轻摩擦他的掌纹，习惯了抱着吉他为他清唱：

 

“你的心有一道墙，但我发现一扇窗，偶尔透出一丝暖暖的微光。就算你有一道墙，我的爱会攀上窗台盛放，打开窗你会看到悲伤融化，你会闻到幸福晴朗的芬芳……”*

 

诗歌已经读到最后两句。

 

  “是的，”王濠镜突然抬起头，冲着镜头露出了一个有些羞赧的笑，“我习惯了。”

 

  “你敲击的火石灼烫着”

 

“我习惯了的黑暗”

 

  唰啦一声——又唰啦一声——

 

  陡然生出的火花，伴随着星星点点飞扬的火星子，一下一下，不知疲累地照亮了漫漫黑暗中的小小一隅。只是小小的一隅，却是我长久以来都未曾见过的光亮，足够令我看清你的笑颜，和如星子一般的双眸。

 

  一瞬间，有什么在我的心中盛开绽放，如同明亮鲜艳的火舌，带着灼热的温度，舔舐着我沉寂已久的内心。痒痒的，烫烫的，伴随着一丝细微的疼痛，就那样在我的生命中烙印下一个永远无法抹去的痕迹。

 

  黑暗还在。在每一次火光熄灭时，它们又重新聚集起来，遮住我的双目。什么都看不见。我却不再害怕。

 

  因为我知道你在我的身边。

 

  唰啦——

 

  又一次的，就像火光消散时黑暗又聚拢上来，同样的，在火光出现时，它们又退散开去。

 

  我习惯了，你敲击的火石，灼烫着我所习惯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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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开头的三句诗歌和文章中濠镜所念的诗歌均来自北岛的《习惯》

*文中剧名及电影名均取自诗歌名。

*成功，是差一点就失败了的意思。——木心

*青灯掀开梦的一角，你顺手挽住火焰，化作漫天大雪。——北岛

*“你的心有一道墙，但我发现一扇窗，偶尔透出一丝暖暖的微光。就算你有一道墙，我的爱会攀上窗台盛放，打开窗你会看到悲伤融化，你会闻到幸福晴朗的芬芳……”——《心墙》